【圣白/圣火x白虹】丹心如故

明教光明顶位于昆仑圣地。昆仑山绵延千里,峰峦无数,而光明顶为中土总坛所在,择其一峰而建之,不高不低,气候却比其他山峰宜人许多。明教总坛自然雄伟,穹顶上常有五色彩光变幻,信奉明尊的信徒们常仰望着那光芒俯身礼拜,久而久之,原本白雪皑皑的山间竟走出了一条朝圣之路。

这条日渐宽阔的道路,就要迎来其圣教发源之地的一位,无比尊贵的客人。

白虹位列于明教众法王使者中,而红毯铺就的圣道两旁早已聚满了信徒和弟子,从高往下看,竟有成千上万之多。黑压压的一众人却肃穆无声,以礼侍于两旁。大家都在屏息等待着什么。就连平时咋咋呼呼的三法王也面容收敛,口中默念经文。突然,底下的人头微微攒动,小声的教义开始传诵,白虹定睛望去,便对上了一双异色眼瞳,清透而美丽。

圣火令,波斯明教地位最为崇高之人,在波斯使者的拥簇下,缓缓登上圣道。道旁教众再难掩激动之情,纷纷跪拜于圣火令的脚下,所到之处,“焚我残躯,熊熊圣火。生亦何欢,死亦何苦?”的口号一浪高过一浪,白虹冷眼看去,便是光明顶举行盛大祭礼,也再无这样狂热的场面。

身着红衣,肤色白皙的异族之人抬手止住使者们,独自向光明顶殿前走去。在众人还未行礼前,波斯人先施了一礼,用的是中土明教的礼节,“生亦何欢,死亦何苦。”他笑意融融地念出口号,“在下圣火。”

那双非比寻常的眼睛轻飘飘地一眨,落在了白虹的身上。

白虹最终低下了头行礼。

迎来圣火后,白虹原以为这位从总教来的神圣使者会事事插手中土明教的事务,却没想到,圣火除了宣讲波斯经文,教授波斯语外,几乎不参与中土明教的大小议事。但是教内众人经过商量,还是认为凡有大事应向这位总教的贵客禀明。虽然白虹不以为然。他作为大护法,日日处理教内事务,最是熟练稳妥不过,哪里需要一个不熟悉中原风土的异族人来指指点点。于是,他刻意地与波斯人拉开距离,自然也就相交不深,但他却也偶闻圣火的一些言行,知他是个轻佻又懒散的家伙,便更不把圣火放在眼里。

半年后,武林中一群自诩为名门正派的人纠结百位高手围攻光明顶,而明教内高手如云又岂会惧怕,两拨人据于昆仑寒天崖,将有一场鏖战之时,竟有一众不会武功的信徒前来“相助”,霎时打乱了局面。那群满口仁义道德的武林正派将要利用信徒而行威胁之事时,圣火以凛然之姿挡在了明教信徒们的面前,谁也没想到,他的武功会那样高强……明教将武林诸多门派大败于昆仑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江湖,明教也因此获得了长时间的安宁。自此,白虹心悦诚服。

没有再刻意避开圣火,并时常前去和圣火商讨教内之事。和真人打交道多了,白虹更为了解圣火的为人做派。他只是,能让人在暴躁的同时又泄洪般的消气。每每想要正经地商量事务,圣火却会借口“中原话真难懂,你再说一遍”而玩笑耍赖,让白虹立时额头青筋凸起。

“我登上光明顶时,第一眼就看到了你。”圣火笑眯眯地说道。

“……属下请圣火大人示下,关于违规弟子的惩罚。”

“可是后来你一直在躲着我。”

“圣火大人!”

圣火拉住了白虹的手腕儿,“你是教中的镇派法王,而我只是一名普通的使者,何必再用属下称呼自己呢?不如亲近些,叫我圣火。”

白虹瞥了眼圣火的异色双瞳,他们此刻靠得极近,他心中一跳,忙甩了开去。“既然你这么说了,那我也不会再拘礼了。”

圣火点点头:“如此甚好”。掌中的手腕没了,圣火捻起一缕白虹的头发,雪丝银发,与白虹另一半乌黑的头发对比鲜明。“对了,我初次见你,你的头发……”

白虹拽走了自己的头发,冷冷一句:“很奇怪吧?这只是为了怀念故人罢了。”

“我想说的是,你的头发很好看。”圣火懒懒的语气没来由地让白虹有些心慌意乱。

他连忙转身走了出去,留下一句“那些违规弟子本座会将他们剁手剁脚!”

白虹走出大殿,还没走远,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稚嫩的呼唤:“大护法请留步!”。白虹转身,却见一名幼童呼呼地跑来,细看,她手里攥着一朵昆仑兰。那个头小小的女弟子来到白虹跟前。幼嫩的脸颊上布满了红晕,似敢又不敢地扯住了白虹的衣袖。

“大护法,弟,弟子有事相告。”

白虹蹲了下来,面目严肃,语气却柔和许多,他问道:“你有何事?”

这名幼小的弟子脸上更红了,似乎鼓起了很大勇气般,一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裙,一手将她手中的花朵小心翼翼插在了白虹的耳鬓旁。而白虹一动也不动地任由她做完了这些,眼中却微有些波澜。洁白的昆仑兰别在白虹一半黑发间,恰如他另半雪白的长发,黑白相映,煞是好看。

小弟子别完了花朵,一脸紧张地看着白虹。而白虹挑起一边眉毛,“这是何意?”他歪了歪头。

“启禀大护法,这是圣火大人令我做的。”小弟子一字一句将她所记认真禀告,“圣火大人说,大护法切莫动许多肝火,那些违背教规的弟子应罚他们在昆仑寒天崖上顶着雪盆,大喊一万声‘我再也不敢了’即可,剁手脚就不必了。”听到此处,白虹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也不顾忌自己在弟子面前的形象。而小弟子明显没见过大护法笑得这么开心的样子,不禁睁大了眼睛,忘掉了自己有多紧张。

“你且去回禀圣火,他所说的本座知道了,此事本座自有决断。”白虹想揉揉小弟子的头,挣扎再三,还是作罢。

小朵的兰花在鬓间散发出阵阵幽香,白虹取了下来,手指玩转了几下,将兰花藏于自己的怀中。

在教中时,圣火偶尔会向白虹提起自己的思乡之情。他时常飞上穹顶前的屋檐,寒夜高卧,只为观月。白虹却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携一坛酒陪他赏月。白虹问起他在看什么,圣火总答:“波斯的月亮。”

白虹酌了口酒,驱走寒冷,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算着圣火来了多久了。“是了,人和心都在变,亘古不变的却只有日月。不管在哪里,都只有一个。”

“可是现在看来,波斯的月亮却没有这里的亮。”圣火看向白虹,那双漂亮的眼睛像天上的寒星,灼灼其华。“而且我的心从未变过。”圣火轻轻握住了白虹的手,“若我将波斯忘了,那你心底的那位故人是否也能……”

白虹低首,静默了一会儿,回握住那只修长的手。他心想,可你终究是忘不了的,故土的月亮。

此后,俗世变迁,纷纷扰扰,不用赘述。总教的圣使被召回,光明顶依旧有位镇派法王。掐指一算,他们恍然有数年未见。

现如今……

“若是在波斯,故人见面可是要拥抱的。”圣火微笑道。

白虹将教中事务托付给其他法王后,便下山游历了一段日子,只是他在旅途中碰到了一伙吵吵闹闹的人,而这些人要赶往一个地方,去解一个梦。许久不曾产生兴趣的他居然一路陪他们走了下去,却没想到,在昆仑竟能遇见波斯的圣使。

也许圣火说的是对的,他从未变过。

星夜沉沉,众人皆已睡去。白虹起身,施展轻功,跃至寒天崖。圣火躺在一块干燥的地上,身旁篝火噼啪作响。“我就知道你会来。”圣火悠悠起身,向白虹伸出手,两人交握着手,坐在了一起。

“为什么还回来?”白虹终是问了这一句。

“我思念一位故人”,圣火仰望明月,“而且我的中原话退化很多,若是再不来,可就要全忘了。”

“你……”白虹正要说话,他注意到圣火怀里似有隐隐发光之物。“这就给你看。”圣火笑吟吟地将怀里的东西取了出来。竟然是朵发着幽幽光芒的小花。

“故乡的明月,还有这位故人,我都无法忘却。所以我想来想去,不如将波斯的月光随身带来,交与故人。”圣火将这朵花别在白虹的耳鬓旁,微微光芒衬得白虹两颗寒眸柔情似水。

“它叫什么?”

“月芒之花,不枯不死,名为如故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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